芊洛

【all叶】扬城阳春（1）

本来想起名叫《一个盐商的自我修养》，后来发现有点傻就随便瞎起了个奇怪的名字。

我考试过程中对自己的鸽子行为表示反省，然后，愉快地开了新坑，我错了，观众老爷饶过我w

*依然是非原著向，半架空设定。

*主要是清朝扬州盐商那个时代的背景，但是其余设定均为自设，不然，还要将某些人改姓爱新觉罗orz

（所以，不要过于纠结历史哦，虽然很佩服考据党，但是本人懒得考据www）

*本文主要轻松向（至少目前打算是这样），所以故事起伏不大，看着图个乐呵就行。

*写这个主要还是某天和一群小可爱们谈论家乡，忽然有的灵感嘿嘿。

*美好给他们，ooc归我~

　　

——扬城阳春——

春日，晨，扬州城整个浸在懒洋洋的温池里。

城外，两辆马车“咕噜咕噜”的，以一种惬意的速度驶着。

　　

“预知后事如何，且听下回分解！”

“啪”，扇子一合，黄少天接过一旁小徒弟递过来的茶水，“咕咚”就灌了一大口，可是喝得太急了，茶叶也滑入了嘴里。

此时的听众还未完全散去，不少起身准备结账，也有的并不急离去，四处忙忙糟糟，吵吵嚷嚷。

结束了说书的黄少天已不在众人目光中心，但他还要端着，只能再次打开扇子，掩着啐了一口。一旁的卢瀚文对自家师傅的做法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，面无表情地接过茶碗，但是怎么看都有些不耐烦。

黄少天自认潇洒地从桌子上一跃而下，摇着扇子大步向里走去，还不忘回头招呼：“小卢，快跟上快跟上，哎呀终于结束了，嘴皮子都要说秃噜皮了，说书还真是难做......”

“那你为什么现在不赶紧歇歇嘴？”卢瀚文并不很尊敬他的师傅，倒也是个牙尖嘴利的。

　　

杜明擦了擦沁出的薄汗，朝身后的厨间喊道：“周主厨，今日的菜已备好，但是中午临时加了一桌宴，指定全盘由你负责。”

周泽楷，厨神世家周家本代掌勺人，原不愿入世，后重金被锦春楼挖来，也有其他酒楼想请他过去，但是周主厨就偏不走，原因至今众说纷纭。

当初请他过来的时候合同立得清楚，不用事事亲为，只用指导一下本家厨子就好，但是每周至少做一桌，须得提前预约定好菜式。因此，无数饕餮客抢着名额慕名而来。

按理说，没人好指使他，何况还是这么急的，但是周泽楷毫不生气，相反有一丝期待：“少爷自己？”

“不，有好几客，”杜明努力回忆刚刚小二的传话，“应该是上面来的人。”

周大厨整个人就耷拉了下去，但是他并不会就此闹情绪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
垂眸默了一会儿，洗了洗手出了厨房。

　　

　　

出示文牒给守城侍卫，马车就进到了扬州城内。

郑轩挑开帘子看了看，车道宽敞，两旁市肆林立，百姓来往如织，一派繁华。他不禁问一旁的主子：“三皇子，您说这扬州知府会是好相处的吗？还有那个叶家，会不会不待见咱？”他总是想东想西的，但一直也没出过差错，倒是没什么所谓。

喻文州放下手中的书，觑了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伴读一眼，却是给他下了一颗定心丸：“放心，扬州知府还不至于那么大胆，倒是那叶家，听说现在主事的不在，剩下那个像是个好相处的。”

随后，又拿起书来，垂目细研。

小厮跑进府里，一路跑一路喊：“来了来了！”看到孙哲平后又连忙行礼：“大少爷好。”之后继续风风火火朝厅堂奔去，一路跑一路喊：“来了来了！”

孙哲平倒是不疾不徐，还颇为嫌弃：“你慌什么，他们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
孙知府倒是不在意，笑着示意知会了，安抚了一下小厮，然后开始安排下人去准备。

父子两人朝门口走去，孙哲平还不住嚷嚷：“中午是去锦春楼吧？我都告诉叶修了，你别放人家鸽子！”

“唉唉唉，去锦春楼待客好是好，只希望皇子不要嫌太过折腾，你也真是的，做事总是急急燥燥的。”

“我这还不是想着能让人家皇子一来就体会我们的扬州味嘛。要我说，哪有什么体察民情，都是吃喝玩乐来了。”

孙知府已经要被自家大胆的傻儿子气出好歹了，也没注意已经走到了门口，连忙呵斥：“别瞎说！马上见了人小心......”

　　

“想必这位就是孙知府了。”喻文州已经下了马车，和另外三人立在一旁，马车已由府里的小厮引着去马厩了。

“见过三皇子，”孙知府连忙扯着孙哲平给人见礼，“这位是？”他对喻文州身后一脸严肃的青年表示不解。

“见过知府，家父乃韩将军。”青年行礼，一板一眼，动作利落地很。看看别人家的儿子，指定就是要有大出息的，再想想自家的，孙知府颇是羡慕嫉妒。

引着一行人去厅堂，喻文州和孙哲平错身时对他笑了一下，孙哲平登时就有些恼了，他敢打赌这人一定听到了自己之前的话，还端着，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自己呢。又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韩文清，找不出茬来，更不爽了。

这么一想，果然还是叶公子可人，嘿嘿，孙哲平忽然就有些荡漾。

　　

　　

周泽楷径直上楼，去到顶楼的包间。还未推门就听到一只恼人的鸭子嘎嘎个不停，当下头痛，恨不得将这人拎出去，但他不能，他要好乖好乖。

抬手轻扣门扉，只听得叽叽喳喳的人声越来越大，开门便是直面声源。两人一照面，迅速别开了眼，彼此都嫌弃得不行。周泽楷也不看他，挤开他就进了门，直奔斜倚榻上的叶修。

叶修把玩着烟枪，倒是没点着，看来自己之前的说辞有用，周泽楷思忖着，有些骄傲。

周大厨的理由是这样的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来请教少爷的酒楼安排，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嗅觉十分重要，总是闻着烟味会有损的。少爷也不想丢了自己这棵摇钱树不是？

那天，一向话少的周泽楷，慢慢地将这个观点揉碎了喂给叶修，期间各种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，一时竟把叶大少爷唬住了。虽然叶修并不十分信服，但总归有所收敛，整日吞云吐雾的架势已见不着了。

榻上的几上有两杯茶水，看来另一杯就是黄少天剩下的，周泽楷不动声色地将杯子挪走，自己坐下来。才不管身后黄少天的叫嚷，一旁的乔一帆倒是想给他上茶，但是卢瀚文不知缠着他在说些什么，一时也脱不开身。

　　

叶修从他进来就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了，也不出声，等他坐下来后才抬头看着他，只是对着他笑。

叶大少爷曾亲口赞誉：周泽楷不仅厨艺高超，怕是去当戏子也是不差的。只见他那情绪瞬间就渲染到了极点，委委屈屈的：“少爷又有客人。”双眸似含着水光，耳根也因为憋劲而染上了胭脂色。

叶修本来也对临时给周泽楷增大工作量有些许愧疚：“好啦，还怕没人吃你的？”

可是周泽楷闻言更生气了，他才不想做给别人吃呢，想当年自己娘就是给爹的锅铲骗回家的，怎么到了叶修这就是不行呢？

在自己还不想出庄子的时候，就是这位叶少爷将自己骗过来的，其实不过是想多看看这个人才答应的，让更多人尝到世间至味不过就是个借口，自己又不差这真金白银，差的不过是个败家媳妇。

　

“之前答应的。”看出来眼前这人的敷衍，周泽楷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，不能好了的那种。

“嘿，你们两个人还没说完！老叶答应你什么了？他可是刚刚答应我下周去游湖了，我猜你一定是在说假话，没想到周大厨私下这么不要脸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“我可没答应你，”叶修斜斜觑了一眼黄少天，“还不是你自己一直叨叨个不停。”

“我可以作证！”卢瀚文猛地出声，才不管会不会驳了自家师傅面子，反正互杠就是他们间的日常。

黄少天快被这个小徒弟气死了，当下回头：“你帮外人说话有什么好处？啊！叶修要是答应了，我出门还少得了带上你吗？你就算不心疼我这个师傅，你也为自己考量一下啊啊啊啊啊，太气人了，一点没继承我的聪明才智！”

卢瀚文被噎了一下，似乎还想要反驳，但是想想又好像有道理，别的不说，跟叶大公子一起出门还是很美的。

　　

周泽楷真的快忍不了了，但是经由叶修夸奖过的戏子的素养使他继续兢兢业业扮演角色——被欺负了的惨惨戚戚的小白花，一声低喝：“少爷！”

叶修这才从看戏状态回过神来，一哂，赶紧放下烟枪，探身抚了抚周泽楷的肩膀，生怕把这位大神气跑了，自家锦春楼的生意还都指望着他呢。

“是我的不是，下次，下次一定。今天实在是临时得到消息的，上面那位我也不敢惹啊。”叶修这时倒是十分正色，虽然那双眼睛蕴着的情绪似有些叫人看不懂。

“好，不能再.......”周泽楷一字一顿，又低下头，回复到常日里的沉默状态。就因为经常这副模样，周大厨在外的小道消息还有这样的——这尊大神可能是经历过不得了的事情，就此自闭。

“嗯嗯嗯！我请客要你负责还不是因为你做得好吃嘛，说出去，这是我家的，我也有面子啊！”叶修平日说话气人，忽悠起人来也是毫不含混。

也不知是被哪个字眼取悦了，周泽楷忽然就像浸了蜜一样，整个人甜得让人牙疼，这里的人特指旁观者黄少天。

“我会好好做。”周泽楷说完，快速摸了一下叶修刚收回桌上的手，然后风一般刮出了门，还不忘带上门。

　　

黄少天虽然聒噪了点，但也不是不分场合的，刚刚就没怎么出声。虽然他还是很看不上周泽楷的心机行为，但是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客人信息。

“老叶老叶，上面来的人！是我想的那个吗？是吗是吗是吗？哇，你要发达了，别忘了我啊！不对啊，他们来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吃饭？知府家里没厨子吗，还是说他们家没桌子？到锦春楼来干什么，来就来吧，拉着你作甚？是不是就是想要你花钱！”

“你傻吗？我不做东，小周他会做吗？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“行了行了，就你了解他，我不信他还真敢不做，也就你惯着他，明明你才是主子吧。”

叶修也懒得解释，倒是另辟蹊径：“照这么说，我也是你主子，你在楼里说书我可都是给了你大把银两的，也没见你多尊敬我。”

黄少天这个扬州第一名嘴再一次被人堵到没话说，赶紧转移话题，要他喊叶修“少爷”，怎么都有一种被养着的感觉，他才不要跟周泽楷那个不要脸的一样呢，虽然他也有一丢丢想来着，但是他说书黄能轻易低头吗？

　　

“哎呀哎呀，不管了，下周一起去游湖呗，春天呀，就适合在湖上徜徉，嘿嘿，还没人打扰。”

“再说吧，我又不一定天天这么闲。”

“你还有忙的时候？我怎么这么不信呢？别又是找借口自己去逍遥了，还不带我，也不知道我是为谁这么辛苦，每天嘴皮子都说破了。”

　　

叶修不再理他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，皱起了眉头。

乔一帆一直注意着这边，连忙接过来倒了换上热茶。叶修又抿了一口，这下眉梢渐渐弯了下来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，带着一点软侬尾音，打着转搔上人的心尖。

　　

“你，”黄少天明显被搔得不轻，都有些语结，“你别在外面瞎勾人！也就我这种心性坚定的不会着了你的道，你要到外面万一欺骗了人家多不好。”

叶修不以为意，何况，他真的很无辜：“你倒说说我哪里勾人了？听你说了这么多，我也没见着呀。”

“你，你不信问小卢！小卢，你告诉这个不要脸的，他哪里勾人！”

卢瀚文明显道行还浅，耳根还有些红，整个人面庞也泛着一层粉，话也说不利索了：“叶公子哪里，哪里都勾人！”说完，又连忙捂住嘴，准备承担说错了话的后果。

　　

叶修倒是不会计较什么，只是有些感慨这么小个孩子就被带坏了。倒是一旁一直安安静静的乔一帆神色有些莫名，谁能想到自家主子的魅力已经毒害如此之深呢？

他也很不高兴的说，但是也没法阻止叶修魅力的散发。

每次一进门，卢瀚文就会向他打听叶修的喜好，自己也就挑挑拣拣着说，他之前只是以为是替他那个不靠谱的师傅问的，没想到他自己就有着这种心思。

哎，自家主子身边还真是离不了人，必须看着防止随便哪个小妖精就把人惑了去。

虽然，明明，叶大少，才是最妖的那个。

　　

“好了好了，估摸着他们人也快到了，今天你也待了够久了，就此，别，过！”终于要摆脱这个话精了，叶修不由得有些愉悦。

“怎么了，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人物，本少我还见不得了！”黄少天也知道自己留下来不合适，但他就是想呛声，这是他和叶修间的情趣，嗯，他自认的。

话虽这么说，他已经招呼卢瀚文准备离开了，没想到门先从外面打开了，还伴随着戏谑：

“哎，我们这不就是来了嘛。”喻文州已经满带笑意的走进来了。

后面的知府一脸着急，只希望刚刚黄少天的大不敬没能惹着这位。

黄少天这下彻底没话说了，倒不是被吓着了，而是首先进来的那人的面容实在是熟悉，还有令人惊悚的后面一句话：

“少天，好久不见。”